中华慈善日:让每一个公民内心的善与爱光大

2020年9月7日10:20 来源:腾讯网 选稿:马芸

  2020年9月5日是第五个中华慈善日。

  2016年《慈善法》第七条规定:每年9月5日为中华慈善日。全国法定节日有19个,法定纪念日、公祭日、活动日有22个,中国承认的国际节日有63个。若加上名目繁多的少数民族节日和宗教节日,那就真的难以数得清了。

  与如此众多的节日,说实话慈善日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它没有元旦、春节、中秋节的喜庆热闹,没有劳动节、教师节、国庆节的礼敬庄严,甚至比不上植树节、医师节、记者节有人纪念。多么弱势的一个节日啊!不过,慈善日的特别之处是所有别的节日都不具备的:

  第一,它是植根于我们每一个人内心最无私的博爱精神,而比如劳动节、教师节、医师节、父亲节,都是指向了一个特殊的人群或关系,用儒家的话来说,是有差等的爱。

  第二,它施与的对象没有范围限制,超越个人、职业、民族、国界,甚至超越了人类物种和我们居住的星球。在这个意义上,慈善是人道主义的,也即公益(public interest)。

  我们经常说,慈善和文明一样古老。英文中有两个字表示慈善,都可以表明慈善历史的悠久。一个英文字是philanthropy。

  西方的历史学家喜欢把他们的文明史追溯到所谓“两希文化”:希腊文化和希伯来文化。根据希腊神话,人类第一个恩人是泰坦巨神普罗米修斯,他给了人们火。此前火是神所独享的。宙斯把普罗米修斯缚于高山之巅,永受烈日和严寒之苦,以对其博爱(philanthropos)行为施以严厉的惩罚。这正是后来英文中philanthropy一词的起源。

  另一个,是英文字charity。

  真正让慈善观念在西方世界产生深远影响的文化传统是基督教信仰。《圣经》中充满了各种爱人如己、劝人行善的教训。耶稣的门徒保罗,在警告柯林斯的基督徒时说:“尽管我为穷人提供食物赠与了我的所有……但是没有爱,这对于我来说也无益。”公元前200年,《旧约》中的希伯来语hab(爱)翻译为希腊语agape,后来被翻译为拉丁文caritas,这个词就是12世纪出现的英文charity的来源。

  这两个字代表了西方文化中两种不同的慈善传统,philanthropy代表了人文主义的传统,后来发展为公益。charity代表了基督教信仰的传统,后来更多的用来表达基于个人爱心和救济意义上的慈善。那么,源于东方文化的中国慈善传统是怎样的呢?

  中国的慈善传统同样源远流长,儒家主张“仁者爱人”“民为邦本”“天下为公”,道家主张“赏善罚恶““积功雷德”“善恶报应”,佛家主张“慈悲”“与乐”“拔苦”。这些伦理道德深深地融入了中国的慈善传统中,虽然近代慈善事业兴起以后,丰富和刷新了传统慈善观念,但是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今天中国人对慈善的理解。

  当然,你可能要说人性太乐观了,人类历史剧本上充斥着无数的野蛮、暴力、仇恨、杀戮、背叛、阴谋、战争、灾难,等等,它们与慈善公益的理念相悖,甚至改写了历史这部大剧的情节和主题。比如,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大屠杀。但是,历史最终证明,正义战胜邪恶,光明驱散黑暗,爱胜了恨。所以,我们相信未来。这种信念正是根源于人性中的善与爱。

  远的且不说,今年全球新冠危机,迄今累计确诊超过2000万人,累计死亡超过80万人,代价之惨重可谓百年未有。但是,经历短暂的恐惧和混乱之后,我们看到各国在政府、民间组织、志愿者的帮助下,疫情在逐渐向好的方向发展。虽然科学家们还未能预测何时终结,还会有生命逝去,但我们相信胜利的曙光终将来临。

  面对灾难、困境、伤害和不幸,我们常常缺乏走出阴霾的信心,因为人是非常脆弱和短视的物种。我们太容易被眼前的困难所击倒,又太容易因眼前的胜利所骄傲,而这可能埋下更大危机的隐患。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悉心呵护每个人内心那片可贵的善念,珍视身边每一个人的善举,让我们内心的善与爱更加坚定、持久、光大。这样,当灾难再次来临的时候,我们就会少些慌乱和恐惧。

  若干年后,当我们回望这次考验人类生与死的流行病时,最不能忘记的是那些平凡的无名英雄,他/她们是最美逆行者。仅以中国为例,据不完全统计,截至5月31日,中国参与疫情防控的注册志愿者达到881万人,志愿服务项目超过46万个,记录志愿服务时间超过2.9亿小时。志愿服务在参与人数、持续时间、服务时长等方面都创造了历史性的新纪录。

  不要小看这些平凡的人们的付出,哪怕它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嘘寒问暖,一声谢谢。涓滴之水也可汇成磅礴巨流。公益不是一个人做很多,而是每个人都做一点点。那么,今天中国的公民慈善表现如何呢?

  考察一个社会人们的公益慈善行动,最直接的衡量指标有两个:一个是社会捐赠,另一个是志愿服务。

  据近期发布的社科院《中国慈善发展报告2020》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社会捐赠收入为1330亿元,7181.96万名志愿者参与了志愿活动,服务时长为22.68亿小时,贡献价值约为903.59亿元,均创历史新高。互联网时代真正实现了人人公益,以腾讯99公益日为例,2019年,超过4800万人次参与,捐赠总额达到17.8亿元,连续五年两位数增长速度。

  现代慈善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工程,它要把每一个人的善念善行转化为社会的公共资源,它的目标不可能再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熟悉的社区,它有可能是非洲某一个素不相识的部落里的艾滋病患者,也可能是南极洲冰川融化带来灭顶之灾的企鹅。在这个意义上,慈善成为公益,成为人道主义事业的一个组成部分。

  因此,慈善的复杂性需要规范捐赠人、受益人、慈善组织、志愿者的关系,需要平衡政府、社会、市场三大部门的关系。

  今年是《慈善法》颁布实施四周年,虽然业界和学界对它还有很多的不满意的地方,因为我们希望慈善在中国能够有更大的作为,能够跟上这个时代的脚步,回应无数爱心人士的期待。但是,我们也要有足够的历史耐心,要知道英国从1601年诞生的《伊丽莎白济贫法》到1834年的《新济贫法修正案》(The Poor Law Amendment Act of 1834),走过了233年的漫长岁月。

  但是,至少有一点,我们当为首部中国慈善法的立法者们点赞。现行《慈善法》第八十八条规定:“国家采取措施弘扬慈善文化,培育公民慈善意识。” 这说明,立法者们看到从根本上讲,中国慈善事业的发展前景,取决于每一个公民内心的善与爱的光大。设立中华慈善日,正是为了这一点——让我们的善与爱日益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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