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本文是“生态新知”的第六期，这期以一个全新的视角切入，探讨公益慈善基础设施组织之间的合作与整合。本文核心观点来自于美国伟谷州立大学约翰逊慈善中心2020年发布的全美慈善趋势报告中的一篇，也吸纳了来自欧洲同行的经验。观察国内的公益慈善领域，我们看到也有一些资助型基金会正在通过改变资助策略来引导这样的方向，也许时机未臻成熟，但专业细分与合作整合并非相悖的命题。

　　那么，放眼美国和欧洲，基础设施组织的合作与整合都有哪些案例？基于什么原因？面临哪些挑战？本文今天就来聊聊这些话题。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平台立场。

　　01 合作与整合

　　在过去的这些年中，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公益慈善基础设施组织开始走在一起、进行合作与整合。在充满变动的基础设施领域，这样既有好处，也有潜在的隐患。

　　在整合方面：2019年时，美国公益慈善基础设施领域的两大巨头——基金会中心（Foundation Center）和指南星（GuideStar ）（机构介绍请看此篇：案例｜各国公益慈善基础设施组织都在做些什么？）合并为一个新的实体Candid，这是基础设施领域的一个重大发展。虽然是老牌机构的案例，但并不是特例。比如在区域层面，密西西比州非营利中心（the Mississippi Center for Nonprofits）和密西西比州资助者协会（the Mississippi Association of Grantmakers）也在2019年合并成为一个新的组织——密西西比州非营利组织与慈善事业联盟（theMississippi Alliance of Nonprofits and Philanthropy）。

　　同样，合作的例子也有很多。比如在2017年，区域资助者协会论坛（the Forum of Regional Associations of Grantmakers）结束了为期两年的愿景规划过程、并公布了新的机构名称与使命——慈善联合论坛（the United Philanthropy Forum）。论坛旨在成为公益慈善基础设施机构聚集的平台，结合区域慈善服务类组织（Philanthropy Serving Organizations）的深厚在地根基、以及连结全国慈善支持类组织（PSOs）的丰厚知识储备和影响力，以更全面和战略性的方式进行整合。

　　02 为什么要整合？

　　首先，资金限制显然是造成上述趋势的一个因素。美国基金会中心2018年所发布的《2004-2015美国基金会对非营利和慈善基础设施的捐赠报告》指出，在所研究的整整12年期间，美国基金会对公益慈善基础设施的总捐赠资金，尚不到捐赠总额的1%（0.71%）。在2013-2015年间，美国基金会的总捐赠资金上升了29%，而对基础设施的资助投入只增长了7%。

　　美国基金会中心一份更早（2015年）的报告强调，从2004到2012年，共有881个捐赠者为511家非营利组织提供了基础设施资助。然而，在同时间段内，其中大约7%、共35家非营利组织却获得了48%的捐赠资金。排名前四位的受赠方分别是：基金会中心（Foundation Center）、Bridgespan集团、独立部门（Independent Sector）和基金会委员会（Council on Foundations），他们平均每年都获得超过500万美元的资金。

　　总的来说，获得基础设施支持的组织数量，从2011年的328家一路下滑到2015年的297家（基金会中心，2018）。不到一年以后，22家公益慈善基础设施机构就发出一份联合声明，呼吁投资于基础设施、邀请捐赠者每年至少拨出1%的预算用于基础设施支持（国家非营利委员会，2016）。这意味着在2015年的基础上，对基础设施的支持会有小幅但实质的提升。

　　这份联合声明中写道："我们请求你们基于希望而投资：希望我们能够建立一个有效应对当今时代重大挑战的公民社会；希望基金会和非营利组织都能更有效地追求和实现他们的目标。”

　　其次，欧洲的案例也显示，虽然随着公益慈善部门专业化的发展，基础设施组织的细分会逐渐发生，但是仍然要确保他们为部门的整体发展而追求共同的立场与目标，在这种情况下，合作或整合不可避免地会发生。尤其是，EPSII的研究表明，当你想用“一个声音”代表整个行业时，合作将是非常有意义的。因此，倡导便成为了合作与联合的一个重要驱动力。

　　第三，从积极的角度来看待，捐赠方和资助者与非营利组织之间建立更强大、更平衡的关系，也是这种合作与整合趋势的驱动力。正如WINGS在2017年一份报告中所提出的：

　　优势互补是提高干预有效性的一种方式......因此，为了建设公益慈善领域和加强第三部门的影响力，建立强大的伙伴关系和充分合作，对于公益慈善基础设施组织来说非常重要。这一点正是捐赠方和资助者们认为有待改进的关键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基础设施领域对于少数大型基金会的依赖已经大大降低。在2004-2006年间，福特、盖茨和凯洛格这三家基金会的捐赠资金，占了整个基础设施领域资助的近三分之一。但到了2013-2015年间，这个数字已经下降到了17%，另共有20家大型基金会已经参与到支持公益慈善基础设施发展中。从凯洛格基金会的经验来看，他们认为选择支持基础设施并不影响其他方面的捐赠，反而能够放大捐赠的效果。各种类型的捐赠方都可以使用基础设施、并从中受益。

　　通过数字还显示出，基金会一般更倾向于支持明确为基金会服务、而不是服务于一般非营利组织或跨部门组织（包括独立或大学研究机构、咨询团体、公共政策类组织）的基础设施组织；对跨部门基础设施类组织的支持仅占2013-2015总捐赠金额的9.5%，而为基金会服务的组织（如区域性协会或专业社群）获得捐赠金额则占36.9%。

　　03 整合带来的新挑战

　　从全球来看，事实上，许多非营利组织和资助者正在努力解决的挑战是非常巨大的。尽管从整体而言，慈善与非营利部门仍然在成长，但如何取得成效更加至关重要。我们必须乐于学习和发展我们的工作方式，而公益慈善基础设施便是支持我们这样做的重要资产之一。如果每个人都付出一点，我们都将从中收获很多。

　　因此，加大对于公益慈善基础设施的投资的呼声不断出现。在2018年，联盟杂志（Alliance Magazine ）和WINGS联合发起了“提升慈善运动”（#LiftUpPhilanthropy），鼓励捐赠方和资助者加大对基础设施的关注与投资。WINGS的执行董事Benjamin Bellegy写道：

　　越来越多的捐赠方和资助者，包括来自新兴市场经济体的个人慈善家，也包括发展援助机构等非传统慈善捐赠方，正在加强他们对这个领域的投资。

　　但是，WINGS在2017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指出，65%的受访者认为“员工规模（人员不足）是组织面临的挑战”，40%的受访者认为“员工配置（获得知识型人才）也是一大挑战”。可见，在这个人员与资源层面都相较不足的公益慈善领域中，基础设施机构为了完善服务而拥有的资源相当有限，却已经在以有限的资源发挥着支持作用。

　　正如我们之前所指出的，集中与合并通常可以带来更高的成效和更大的影响力，但另一方面，这意味着可用于复杂工作的资源和思想者越来越少。但至少我们的公益慈善部门可从这一点中受益，即合作与整合能推动我们的工作时，就会在适当的时候得以发生。

　　曾任美国基金会中心负责知识服务的副总裁Larry McGill说，“你希望在做公益的过程中，每一个决策都尽可能明智（smart）吗？如果你我可以建立这样的共识与连结，这将是行业在基础设施投入与支出上的一个大好兆头。”那么，相信在应对合作与整合带来的挑战时，这也是最重要的基础。（任真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