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事件”还没有完。迄今为止,严查还在继续,各地纷纷下架问题食品也在进行。最近的进展是,上海福喜公司利用回收食品再生产销售食品,以及篡改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等不法行径都已基本查实。所查出的问题食品数量很大。据上海市食药监局26日公布,这些问题食品计有4396箱,其中3030箱已经销售。这样的结果着实让人吃惊。一想到从地上捡起来又被扔进生产线的脏肉、过了保质期的腐肉,那些被塞进了这些“腻心食品”而不幸中枪的“肠胃”们,虽不至于立刻翻江倒海,但若说是惊涛拍岸,卷起阵阵恶心,怕是一点也不过分。
在这些报道中,有个问题值得关注,那就是这些跨国公司在食品标准上执行双重标准。在美国,福喜集团严格执行食品安全规定,甚至通过X射线检测食物中的异物。而到了中国,就出现了“福喜事件”这样的烂事。在美国,麦当劳、肯德基这两家快餐企业严格禁止使用回收肉,各项操作严守规矩,他们在消费者面前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懈怠。然而,到了中国,却都变出另一副嘴脸。前不久的“速成鸡事件”记忆犹新,而这一次却又跌进福喜公司的问题肉中。必须追问一句,使用问题肉,远不只是一天两天。如果不是心知肚明,欲拒还迎,故意“眼开眼闭”,那又怎能圆得过去。
这个问题表面上看是反映了商人的逐利本性,但深一层看,恐怕还有特别应予关注的一点,那就是不把中国消费者当回事。在他们眼里,或许是把我们“打入另册”的。要不,连上海福喜公司自己也承认“多年来一贯如此”的,一个明摆着的有组织的集体违法作弊事件,怎么到了美国福喜集团总部的声明里,就变成“公司管理层相信这是一起个体事件”呢?轻描淡写,莫此为甚。不过,最新消息显示,在上海方面坚决查处的压力下,他们也不得不表示要“承担全部责任”,并且要“收回上海福喜公司生产的所有产品”。
之所以他们敢认为这只是一起“个体事件”,可能是缘于他们有这样的“底气”:不管你怎样折腾,查来查去,也不会影响他们在中国赚钱。君不见虽然出了这件事,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不照样是“食客盈门”,发送订餐的车子不照样是不绝于道。而相关的执法部门也决不会责令他们关门,因为还没有这样一条执法条款,而那些“吃货”们恐怕也不会对此认同。
我们说“零容忍”,对方也跟着说“零容忍”,这是因为对方相信,再怎么“严厉”,最后也不过是罚点款了事。即使有一个两个人被处置,那也是你们中国人。仅此而已,又奈我何?
对这样的结果,在目前环境下,是不必“惊诧莫名”的。倒是有一件事能够与之相较,并给人以启发。也是新华社的一则报道,说是美国佛罗里达州一家法院的陪审团本月18日作出裁决,要求美国第二大烟草公司向一名已故烟民的遗孀支付236亿美元的惩罚性赔偿。不管这一天价赔偿最终会不会得到执行,对这家烟草公司来说,“吓了一大跳”,那倒是肯定的。有人士分析,最后即使赔不了这么多,那也决不会是一个“聊胜于无”的安慰性小数。1999年,美国一名男子的妻子去世,他的妻子曾有36年的吸烟史。这位男子便据此向法院起诉烟草公司。4年之后,美国联邦陪审团作出判决,要求烟草公司支付给这位男子1900多万美元的赔偿金。
把这样一件事情拉到“福喜事件”上来,实际上就是要说:能不能容许我们那些遭到“恶意侵害”的“肠胃”们,也能挺身而起勇敢索赔;能不能容许他们也能“狮子大开口”,根据自身受害、受损情况提出赔偿数字,而不要摁住他们,即使获赔,也只是弄个“意思意思”。实践证明,只有受害者的积极参与,只有受害者的超量索赔,才是对于那些明知故犯的施害者的真正威慑。这样做,就是要让那些跨国食品公司的大佬们“吓一大跳”,让他们在面对中国消费者时也能“长点记性”。
现在的问题是,在强者面前,我们有些人总是习惯于“温良恭俭让”。就说如何保障食品安全,有人提出,要罚得那些违法企业“倾家荡产”,随即便有人说,这个做不到,因为东部地区还没有一点痒痒,西部地区就已经鸡飞狗跳了。在这样一个舆论场中,我们的立法怎能不左右为难。迄今未有一部强劲有力的食品安全法就是一个很好说明。就说这个“五到十倍”吧,有人恐怕还嫌多,有的地方别说“十倍”,连“五倍”也不肯出。这种情况不得不让人感喟,若是法规本身无力,那么我们一直大声疾呼的“从严惩处”,又如何能够真正做到“从严惩处”。
食品安全是最重要的民生。为什么我们抓了多年,还是有人敢于“以身试法”,还是有外国大佬敢于到中国来“践法施恶”。这就表明,我们确实还缺少一部足以让那些“硕鼠”们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食品强法”。其实以我们一些人的智商来制定这样一部法规是绰绰有余的,之所以举棋不定,怕是还没有真正把“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放在心上。民思食安,这是一个最最起码的要求。我们再也不能漠然置之了。这就要求有关方面、有关人士能够真正打破思想藩篱,想得开一点,想得大一点,想得活一点,想得远一点,尽快拿出一部有威慑力的、有实际效力的食品大法、食品强法,让老百姓的维权,有据可依,有效可行,有利可得;让老百姓成为这部法的有力参与者、执行者,也让老百姓成为这部法的真正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