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第十七批上海青年志愿者赴滇服务接力队18名队员前往云南,开展为期半年的志愿服务工作。在当地,他们被分别派往迪庆、红河及普洱等州市开展医疗卫生、基础教学等志愿服务工作,来自闵行区中心医院的杨宁医生就是其中的一员。在云南工作的四个多月时间里,杨宁多次经历地震感触尤深,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恐惧或考虑回沪,他将每一次的地震经历都纪录在了自己的日记中,然后“慢慢痊愈”。
义诊时遭遇第一次遭遇地震
在杨宁的日记里,第一篇是他的义诊经历,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云南遭遇地震。
“第一次是在8.3鲁甸地震后的一个月,我们参加云南省团委组织的心系鲁甸,情满中秋活动,记得当时我们正在一户受灾困难家庭中,当地震来临时,我们都感觉到脚下在晃动,就像站在一块摆放不稳的巨大青石板上,用力踩时石板下沉带来的摇晃感,当时大家都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当听见屋外有人喊地震了,这时我们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跑出屋子,来到房前的空地上。”
杨宁回忆说,当看到横贯空中的电线还在颤动,在场的志愿者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开始讲述自己刚才的感受,当时几乎没感到多少害怕。他说,被一声“地震了”挟裹着往外跑,应该是出于本能反应,事后也是兴奋大于害怕,些许体会到了一点当地居民一直生活在这种状态下的不容易。那一刻是2014年9月8日10点20分,云南昭通鲁甸龙头山镇,3.2级余震。
多次地震次次惊心
杨宁在云南遭遇的第二次是发生在今年10月7日晚上21点49分,根据他的日记记载,“当时我洗漱完毕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突然感觉我的床在剧烈左右晃动,因为当时屋内还亮着灯,我有点懵,当我看到挂在墙边的衣架在来回摆动,诡异而突兀,地震了,我的脑子一下炸开了!”
杨宁回忆说,那时感觉胸腔内心怦怦的跳个飞快,“这时屋外有开门走动说话的嘈杂声,我哆嗦着穿上裤子,披件外套,汲着拖鞋也赶紧下楼,不知当时怎么想的,来到楼下空地还发现手机和ipad也在手中,此时认识不认识的人们都聚在一处,纷纷讲述刚刚发生的经历。”
他说,和大家聚集在一起有了安全感,害怕的感觉也慢慢消退。大伙儿开始网上查询哪儿发生了地震,纷纷电话、微信给家里报平安。当时,他和其他来自上海的志愿者并没有像当地居民在一刻钟后散去,仍然心有余悸滞留在空旷的街道上。
不过很快,他们又兴奋起来,讨论着地震后的诸多事宜,甚至在想会不会明天就需要我们去救灾,在空旷的路边激烈地讨论了一个多小时。
那一刻是2014年10月7日21点49分,云南普洱景谷永平镇--距西盟120公里,震级6.6级。杨宁告诉东方网记者,经历了这次地震后,志愿者们开始考虑自身安全等问题,之后他们又多次经历地震,不过即使如此,大伙儿也没有说过想提前结束志愿者工作返回上海的话,他们在滇工作热情如旧。
勇敢乐观,上海志愿者的“名片”
12月5日是国际志愿者日,但那个周末杨宁却过得不太安宁。他的日记里真实地记录了自己一天遭遇两次5级以上地震的经历,他说,
“这一次地震就发生在昨日凌晨,当在睡梦中被剧烈的晃动摇醒时,恐惧弥漫了我的全身,我瑟瑟发抖,我也意识到可能发生地震了,但我连起身开灯的勇气都没有,我害怕看到衣架晃动的样子,我蜷缩在被子里,孤独无助,内心悲凉,夜色正浓,寒冷弥漫全身,我拿起手机看了时间,凌晨2点50分,一查,又是景谷永平地震,5.8级。”
杨宁回忆说,黑暗中他瞪着眼睛,胡思乱想着房屋倒塌时自己的惨状,一次又一次感受着床在摇晃,不停的刷新着国家地震网的报告,还得出了“官网的报告迟于我的感觉大约15分钟”的结论。
“寂静的夜,我的心跳声格外清晰,我孤独难熬。”在杨宁的日记里,他感谢一位朋友陪自己聊天到5点半,他写道,“清晨我支持不住,终于睡去。当8点的电话把我吵醒,问我去不去参加拉祜族的葫芦节时,看着阳光从窗缝中透入,我一跃而起。”那一天是星期六,看着窗外的阳光,杨宁乐观地想,此时还有什么能阻挡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呢!
当天晚上18点20分,景谷永平再次发生5.9级余震。当时杨宁正蹲在地上分装茶叶,一阵剧烈的晃动让他坐在地上,“恐惧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头皮嘴唇四肢都感发麻,这次我没做任何犹豫,迅速开门冲到楼下,并呼喊让没有察觉到的人躲避,几分钟后,空地上又聚满了人,听着自己的心跳,我当时有点感觉招架不住了,十分钟后,我迅速上楼拿了手机衣物离开房间。”
在日记里杨宁说,这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害怕,到晚上10点半,大家都似乎已经忘记这次地震了,他却在忐忑。“地震没震倒我,恐惧却在逐步侵噬着我的意志。”杨宁写到,在这样下去,很快会被自己的负性情绪打倒,“意识到此,我豁然开朗。”随后,他立即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杨宁对东方网记者说,的确,云南是个地震多发的地区,在云南做志愿者的日子里,亲身经历了多次地震,大地在脚下颤抖所带来的切身感受和心理变化每次都有不同,但和所有援滇志愿者一样,他没有想过退缩。他说,在地震过后黑夜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清晨,看到阳光洒进屋里,一如既往地明媚刺眼,把经历写成日记,“如同一种倾诉,能让我慢慢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