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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归真堂基地里的一头熊好奇地注视着人群
新华社发
归真堂董事张志鋆（后）和董事会秘书、副总经理吴亚在发布会现场
晚报记者王煜现场图片
【口水】
记者：这么安静，不会是“样板熊”吧？
归真堂：都这样！就跟篮球气门一样，打气时把气针插进去，打完拔出来，熊应该没什么感觉吧！
记者：这样不痛吗？
归真堂：戴耳环会痛吗？挤牛奶会痛吗？
记者：你不是熊，怎么知道熊不痛？
归真堂：那你也不是熊，怎么知道熊痛呢？……
熊：@#￥%&别吵了!我出去，你躺下，试试就知道！
泉州惠安，一个曾经以朴实勤劳的惠安女而闻名的小城，最近因“活熊取胆”的归真堂上市风波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熊到底是中药协会说的“很舒服”还是动物保护者所描述的遭虐待，昨天归真堂药业首次向媒体打开神秘之门，包括央视、新华社在内的全国100多家媒体近200号人马汇集于此，目睹活熊取胆全过程。在三分钟胆汁引流过程中，熊很安静地吃着东西。到底是否疼痛，只有熊知道。
【熊之苦1】亚洲动物基金会被拒之门外
熊之虚拟独白：该来的（专业的动物保护组织工作人员）没来
在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归真堂董事会秘书、副总经理吴亚说，他们的接待人员从前一天的中午12点一直工作到当日凌晨3点多，亚洲动物基金会（以下简称“亚基会”）成员都没有去报到，而是早上突然出现，且有外籍人士参与；因而没法安排和媒体同去参观。后来吴亚有邀其参加新闻发布会和专场参观。而亚基会称，他们于昨日早上6点半他们来到归真堂安排集合的酒店，却被拒绝同行，感到非常失望，认为这是归真堂对他们的不尊重。
归真堂方面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则对记者表示，亚基会确实报了名，但但在昨日早上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会何时来。“你们凌晨才到，可以通知一下我们啊，我们会等你。但是没有，这也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亚基会中国区外部事务总监张小海昨天下午对记者表示，他们的工作人员上午的确接到了归真堂董事会秘书吴亚的电话，但吴先是称他们不按流程登记因而拒绝他们参观，这让他们不能接受，因而以行动拒绝了吴接着发出的参加新闻发布会和专场参观的邀请。他在声明中说，来到惠安是因为感觉这是一次难得的考察机会，并无恶意；然而“这次遭遇，令我们觉得我们不再有必要与归真堂有任何互动。”昨天晚间，归真堂官网发布了对亚基会事件的补充说明：亚基会前来的人员中包含外籍人士，直接违反了相关规定，“但是考虑到AAF（亚基会英文缩写）的特殊性，我们还特意向相关部门汇报，争取到让AAF外籍人士参加考察的机会。我们有证据表明，AAF成员在22日利用其他身份参加了开放日活动，进入养熊基地并实地观察了熊胆引流过程。”
【熊之苦2】人工熊胆不能替代天然熊胆？
熊之虚拟独白：相关部门说能够替代，专业人士称不能替代，到底听谁的？
在新闻发布会上，有记者直接对当日上午看到的取胆过程的真实性表示质疑，怀疑归真堂在展示之前给熊用了麻醉或镇定剂。归真堂董事张志鋆回应称，肯定没有这样的事，如果媒体有这样的怀疑，可以自行推举派出各个类型的媒体代表总共三人，在养熊基地连续观察24或者48小时。
针对“熊胆到底能不能被替代”的问题，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周超凡说，天然熊胆共有胆酸、氨基酸、微量元素等五种成分，现在的“人工熊胆”即熊去氧胆酸只是胆酸中的一种，不能代替熊胆的疗效。他打比方说，“人工熊胆”和天然熊胆是树木和森林间的关系。
周超凡的观点和沈阳医科大学“人工熊胆”项目组在2002年得到的批复结论一致。据媒体报道，当时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审评中心认为：“本品（指‘人工熊胆’）与天然熊胆的主治功能相差悬殊，两者不能完全替代，名称为人工熊胆不合理。”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此之前的1990年初，项目组得到卫生部药政管理局的审批结论却称，“人工熊胆”在质量标准、长期毒性等方面均已符合药审要求，并认为该药较当时的日本类似产品更近似天然，而且全程由人工合成制备，相比人工引流熊胆粉不影响生态平衡。
【熊之苦3】72位名人暂未报名参加开放日
熊之虚拟独白：之前雷声大，现在雨点小
昨日晚间，归真堂在官网发布了24日开放日活动的登记说明，称参与本活动的我国新闻媒体、NGO组织、意见领袖等人士，均可持有效证件于23日前往惠安县其指定地点报名。在报名时间段之后，公告还特别强调了“敬请遵守！”
记者从归真堂负责接待的人士处了解到，截至21日中午，他们特邀的包括马云、莫文蔚、丁俊晖等联名上书证监会的72位知名人士中，没有一位报名参加活动。被邀请的这些人士大多没有对是否前往作出回应；其中央视主播张泉灵、著名作家周国平等人在微博上继续发布反对活熊取胆的观点，张泉灵还转发了它基金对归真堂活动安排的质疑微博，不过并未明示是否参加。
据了解，目前报名参加开放日活动的非新闻媒体人士约为20几名，包括大学生物专业的教授、动物保护组织成员和普通网民等。至于24日届时会来多少人，归真堂方面表示目前并不清楚。
【熊之苦4】“取胆就像戴耳环”
熊之虚拟独白：你们又不是熊，痛和不痛要不来体验一下？
取胆时熊是否痛苦？“活熊取胆”究竟是不是对熊的虐待？诸多记者在发布会上质疑“无痛引流”说。中国药科大学中药资源学教授周荣汉称：“我不是熊，不知道熊痛不痛苦；但从表面上看，没有感觉它有痛苦。”他说，胆汁是一个分泌物，取胆就像挤牛奶一样，不知牛会不会痛苦；也像母亲哺乳，不知此时母亲会不会痛苦？他还表示，本来黑熊是一种普通的动物，熊胆的入药使它变珍贵了、不再被猎杀了，这是“对熊也做了贡献，熊对人也做了贡献，何罪之有？”
而归真堂董事张志鋆则把取胆手术的瘘口比做戴耳环打的耳洞，“穿戴耳环时不会痛。”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物资源学院教授田秀华称，引流手术完成一到二个月之后，熊胆囊上的创口已经愈合；瘘口不是创口，是人工括约肌，平时不会打开。
现场有记者质问：“你不是熊，怎么知道熊不痛？”张志鋆反问：“你也不是熊，怎么知道熊痛？”
在亚基会看来，“痛与不痛”并不是关键问题，因为他们认为“没有一种取胆方式是人道的”。张小海说，他赞同对动物的合理利用，但不能虐待。他认为无论怎样提高取胆引流的技术，都是对熊的伤害，唯一的办法就是完全停止这样做。
归真堂养殖的黑熊的健康状况如何？该公司一位高管称：“我们养的熊生得最厉害的病就是感冒，不可能有肿瘤和网上说的那么多病症。”吴亚说，他们养殖的每一头熊在省林业厅都有备案，从出生、成长到疾病、死亡全部记录下来，可以找相关部门求证。
而亚基会在21日下午的媒体沟通会上提供的数据显示，在他们救助的277头熊中，181头来自采用无管引流的熊场，而归真堂采用的正是无管引流技术；165头取胆汁黑熊有后遗症，99%患胆囊炎，66%患有胆囊息肉，34%患腹部疝气，28%内脏脓肿，22%患胆结石，其他隐患包括营养不良、牙齿感染、骨关节炎等。121头死去的取胆汁熊中有35%患肝癌。
【熊之苦5】熊被作为商业攻击手段？
熊之虚拟独白：关键性的问题还没定论，“阴谋论”又开始了
发布会上的专家和归真堂人士多次提到有人用二三十年前的老照片和非法养殖黑熊的个人案例来攻击归真堂。张志鋆问道：“大家看到那么多残忍的相片和视频，请问有哪一个是拍摄于归真堂的？”他直指亚基会是“掩耳盗铃”、“选择性信息披露”。归真堂在当晚发布于官网的声明中称：“我们希望AAF停止对归真堂的不实攻击。对于AAF长期以不实言论或不实图片攻击归真堂的行为，我们保留通过法律诉讼进行追究的权力（利）。”
亚基会张小海回应称：“我们的目的是取缔整个养熊产业，而不是针对归真堂。”他表示，反对归真堂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因而发布的视频相片等并非针对归真堂而是整个产业的黑暗之处。他承认取缔养熊产业更多要依靠法规政策的更改，因而他们不仅已经和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四川省林业厅进行了合作，还正陆续和许多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接触沟通，期望通过他们的力量，从立法和政策的层面取缔国内的养熊产业。
中国中药协会曾抛出“阴谋论”，指责亚基会是“为西方利益集团垄断中国肝胆用药市场谋取更大利益”。归真堂和专家在发布会上多次提到亚基会“居心叵测”。而网上也有声音质疑亚基会与分属德国和意大利的两家“人工熊胆”生产企业有利益关系。
张小海表示，提出这种观点的人是对像他们这样的国际动物保护组织的运作方式太不了解了。他说，亚基会持保护动物的观点，在接受捐助方面非常谨慎，连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企业的捐助都不能接受，更不可能和任何药厂有利益关系。“如果谁说我们和药厂有利益关系，请他证明。”
归真堂在发布会现场为媒体记者发放的一份资料中，对亚基会的财务公开情况进行了质疑。归真堂援引媒体报道中的数据称，亚基会2007年收入为424.2万美元，2010年收入为768万美元，如此庞大的收入却只有两三个行动项目，“实在令人费解；其大部分资金都用于何处，其官网也并没有详细及权威的财务报告。”归真堂提出，至今从未见过亚基会公布财务详情，希望对方能做到公开、透明。
在昨天下午亚基会举办的媒体见面会上，张小海表示对此问题暂不回应。
